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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究非常规视觉的山水写生

探究非常规视觉的山水写生

探究非常规视觉的山水写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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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美书画网(http://www.dsct.cn)赵立军编辑

滴水草堂画廊(http://www.dscthl.c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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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说起山水写生,我会想起两个掌故:一是陆俨少早年在四川秋雨乍晴,见一处山水岚翠犹湿,白云红树灿然如锦,使他惊呼好像黄公望的《秋山图》。未料数日后重游该地,其所见之景却索然无味。难道是因晴雨而不同?他又趁雨再往,仍不见那日佳景。直至晚年陆老犹感叹此事:观山亦须有缘。二是傅抱石上世纪50年代末率江苏画院万里写生,行至华山脚下因体力不济,他只得在山下远观华山,并参酌摄影图片思索。岂料后来他凭想象发挥而成的《漫游太华》,竟远超那些登山写生的同行。

  这两事例,前者说明因云雾气象之作用,有的山水美景会昙花一现,稍移即逝。读者肯定见过山水在大片云雾中豁现,连作者也忍不住加上款印以充国画的那种摄影佳作,可那种云雾刹时变幻之景,又有几人有缘亲见?曾见有人拍到黄山云雾奇幻之景,假如作者在山上呆的时间不长,哪怕几上黄山,恐怕也难有此幸遇。这说明奇幻的山水风光,本来就是罕见的非常规视觉。而后一事例,当然绝不是说画山水不必深入写生,而恰恰是说明:要画出不同凡俗之山水,定要对超脱常规视觉之“道”有深切体悟,否则只一味如实写生,又哪能画得好山水?

  我自赋闲后忽发奇想,陆续从网上搜罗山水风景摄影佳作,自谓网游天下。印象颇深的是,曾搜到几张长城的摄影作品,那长城处在高山云雾之中,气象异常壮阔,我几乎未见画家有表现过那样的长城,心想若非作者长年在那生活或极其幸运,又哪能拍到那样奇景?还有不少驴友摄影师在野外执著地守候劳作,那张家界的山、九寨沟的水、元阳的梯田,都被他们捕捉到了令人惊奇的神幻风光。也曾遇见有位画家喜画梯田,但其所作与我所见梯田摄影美景相比,只令人太息欤!

  摄影能攫取造化瞬间明灭变幻气象,有助画家捕捉和窥探造化奥秘,故张大千晚年之山水变法,亦曾对摄影有所悟取。他毕生未登临庐山,却依据摄影幻想,画出令人赞叹的庐山图。黄宾虹也说过:“遍历海岳奇险之区,携摄影器具收其真相,远法古人,近师造化,图于楮素。”现今画家外出写生借助摄影,当然已不算稀奇了。但为何不少画家笔下之景物,竟还不如有的摄影师的镜头有灵气?

  回想以往,历代山水高手如范宽、董源、“元四家”和石涛、龚贤等,都曾长年隐居山中,坐穷丘壑。他们可说都拥有各自的“写生基地”。那时交通闭塞落后,而他们却心态宁静,长年栖居守候山中,故能时常见到云聚云散之绝妙瞬间,感悟大自然灵奇之气的巧妙减法,以助其作画时空诸所有、随机而发,以显其虚实布白气格之妙。现今画家写生走马观花,虽跑的地方比古人多,心却比古人浮躁,又哪能捕捉到山的呼吸脉搏和神韵气息,获取山水在特有雾霭光线之下才会呈现的奇幻之景?

  我阅过大量山水风景照片,除极少非常规视觉下云雾奇幻之景,有些风景其实非属中国画表现之范畴;而更多常规视觉之景致,看去总显太满、太繁;若以西法写生来画,虽亦可能画出与现实迥异的绚丽画面,但总觉那不是中国画的气派和味儿。因耳目之限颇难获见,中国画所特有的非常规视觉特征之造化资源,实在是相当的贫乏。大多数中国画家对于空白在画面构成中之把握,只得因循前人模式,中国画特有的审美空间遂至于相当狭窄。

  我想,这该是中国画空间拓展瓶颈之所在。于深感困惑之际,我忽发现:现代摄影中所谓的“白平衡”,竟与中国画留白的审美理念奥理相通。

  大家都知道拍电影和电视剧要用白板来打光,这已说明了白光参与到色彩构成之中的重要性。所谓的“白平衡”原理,也就是需有不含色彩成份之白色亮度参与、比照,画面之中的颜色才能够显出清新鲜亮效果。而电脑通过“白平衡”调控光气透入,因照片所摄之景各区域之质性厚薄不一——即如摄影底片,其厚薄之过滤光气的空透性不一,故其景物之质性疏薄处易被光气透入而捅破,遂使画面产生空白并扩张而成既质实又空灵的气局,使画面之气象、气色得以纯化,画中的色彩因空白之映衬,乃更显清新鲜亮。

  中国画以“无”衬“有”的独特哲理,竟能被现代电脑之演绎幻变功能所印证,我觉得这对于现代中国画视域之拓展,将会带来一种全新颖悟,它应该是现代科技带给我们的“法眼”。藉此“法眼”,我们可不必像古人那样,终日深居山中等候非常规视觉美景之出现。因有电脑软件通过光气之透入,竟可摹拟白昼与黑夜之交替,实现时光效应之倒转,帮我们捕捉到平常难于捕捉的、无中生有的美幻之景。如一张上海东方明珠夜景照片,通过电脑光渐次透入,竟能幻变成含有水墨味的拂晓之景;另有许多图,从原照片与幻变图的差异中,亦可见出电脑幻变的魔力所在。那些色调黯淡、昏昧或深重之照片,过去我们可能弃为废片,现通过电脑透光之幻变,或竟别见洞天,让人于惊诧中甚佩石涛“画语录”之所言“混沌里放出光明”,诚非妄语也。

  借助电脑光透入之幻变,不仅可在写生中发现非常规视觉之美景,还可借它作中西绘画之沟通比较。笔者曾将一批水彩画幻变为“水墨画”,将赵无极的抽象画幻变为“写意山水”,这些图例皆在笔者博客中有所披露。凡此种种图像幻变,于图式之修正、优化和研究取鉴及画理探讨等,当有不容忽视的学术意义和实践借鉴作用。笔者自觉难御此中奥妙之诱惑,故撰文略叙之,以期与识者分享。

(舒士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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